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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文远暗察郭典神色,知其心乱,便继续道:“正是,黑山贼众连山塞谷,号称有百万之众,盘踞于中山,常山,河内,上党各地,连年侵州掠县,我巨鹿一地也屡受其害,前日杨家庄便又遭贼人血洗,辽虽有心杀贼,奈何韩使君征召,辽不得不去,但望大人厉兵秣马,保全这一郡子民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郭典脸色苍白在一旁听着,半晌不语,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息。

    看郭典这般,文远遂闭口不语。

    良久,郭典才发觉失态,叹息道:“文远拳拳报国救民之心,某甚感钦佩,奈何贼众势大,巨鹿兵微将寡,郭某怕也是有心无力,此事还须禀告州府,请韩使君发兵剿贼。”

    文远狠狠的对空挥了一下拳头,道:“可恨!张辽虽不才,若不是使君相召,定然能保得一郡太平,教那黑山贼寇有来无回,再不敢生出觊觎我郡县之心!”

    “当真?”郭典受文远言语点拨,眼前一亮,郁结的心思豁然开朗,急切道:“文远可敢助某剿贼?”

    文远暗暗发笑,貌似慨然道:“有何不敢?保国卫民,辽生平愿耳!”语气一转,为难道:“只是韩使君见召,辽实不敢推托不去。”

    郭典想了想拍案而起道:“此事容易!巨鹿本是冀州属地,你我都是韩使君帐下之臣,在此在彼,哪儿不可为韩使君效力,文远若果不嫌巨鹿荒僻,某即刻修书一封奉于使君驾下,表文远为我郡中司马,请使君恩许,你我一同破贼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文远故作犹豫之色,心中早已乐开了花,费了那么多唇舌暗示,郭典终于是开窍了,相信有了郭典的举荐,再加上杨家庄被黑山劫掠的“实据”。自己就可以暂时不用到邺城去,至少自己的部曲不用到邺城去。日后只有熬上太守,手握一郡财政,就拥有了一定的自主能力,那时海阔天空,还不是任凭鱼跃鸟飞?

    “文远莫非还有顾虑?卿若肯留下,我愿再拨一千军助卿,卿军中所需一应钱粮辎重府库也必尽力供给!”郭典见文远不答,颇有些急切道。

    文远闻言躬身拜道:“辽惶恐,敢不为太守效力!”

    郭典也展颜笑道:“好!我这便修书,来人!摆宴,某今日要与文远痛饮几杯!”

    在巨鹿盘桓数日之后,带着上千车辎重,文远心满意足的离开郡城,回转下曲阳。

    这一趟,他的收获不可谓不丰,有太守郭典亲口令谕,府库拨给文远刀800把,戟400把,枪400把,盾牌200面,强弓200张,箭5000支,号衣皮甲1000多套,另有精铁战甲20副,战马50匹,粮草两万斛,绢千匹,旗鼓甲帐一应齐备,文远还在郡城大肆采购,得生铁八千斤。

    此外,郭典还拨给文远郡城士卒一千人,这些郡兵虽战力一般,但是比起文远所募新兵要强上很多,只需裁汰其中老弱,在稍加训练,还是能成为可战之兵的。有了这批士卒兵器,文远就计划将手中正兵扩充至三千人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回到下曲阳,文远立刻着手整军,先是从郡兵中裁汰四百余老弱,再将余下五百余人编入正兵营内。

    加上此前的正兵,此时文远已拥有正兵三千二百余人,文远和张颌计议一番,决定仍将其中步卒编为两部,二人各领一部一千人,另外现在文远手中有弓六百张,文远就决定将六百弓手分成两半,和张颌各领三百人,已方便战场指挥!

    除此之外,文远和张颌还抽调军中健卒,组建亲卫队,文远和张颌麾下,各领亲兵百人,部下有曲,曲长领亲兵三十人,曲下有屯,屯长领亲兵八人,还有斥候百骑,各部鼓手,旗官,令兵加在一块,共计三千二百三十二人。

    不料文远刚整编完军队,下面就立即出了事情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大早文远刚到军营,还没进营门,就看见里面一群人正围着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文远忙驱马上前,众人见将军到了,忙让开道路,却是焦触正拎着军棍,揪住一个郡国兵正要动手打骂。

    文远皱了皱眉道:“尔等因何在此喧哗?焦触,你为何辱骂士卒?”

    因为枪刺前次攻破杨家堡立下大功,焦触已经荣升曲长一职,身边带着三十个如狼似虎的亲兵,不过他那粗鲁脾气还是和原来一般,见到文远之后仍是大大咧咧施礼道:“主公,这狗才大胆,居然敢不遵俺号令!俺老焦早已命人吹号三通,这狗才死赖在床上,就是不肯出帐操练!俺老焦说他两句,他居然还敢嘴硬,说咱这是土豹子团练,练出来的也尽是些乌合之众。”

    “哦?真有此事?”文远剑眉一挑,看了看被揪住领子的那个郡国兵道:“焦触,先放开她,汝姓甚名谁,何方人士?”

    “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小人姓苏名由,安平人。”郡国兵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道

    “苏由?”文远自言自语念叨两句,凝视苏由道:“那你为何不遵号令,听过号角三通仍不出营操练?”

    苏由被文远的目光所慑,畏怯低头,但仍道:“回禀将军,我等不知此处军令,我等在郡城时,这种寒冷天气从不用出操练兵!”

    “哦?郡城有郡城的规矩,我下曲阳有也下曲阳的军令,我且问你,可是昨日你所部屯长未向你申明军令?”文远语气转寒,虎目一睁沉声喝道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苏由畏惧文远,低头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焦触在一旁大骂道:“主公,跟他啰嗦个什么,你是没看到,刚才这狗才嚣张得紧,被我揪住仍不肯认错服软。”

    没想到这苏由如此死硬,文远眉头一皱,思忖了一下道:“焦触,你部下今日还有多少人没有按时出帐操练?”

    焦触道:“有五十三人,其他的我派亲兵催促都到了校场,唯独这狗才,我亲自去拽,他仍是赖在帐中,不肯出来!”

    文远沉声问道:“那五十二人现在何处?”

    焦触忙吩咐身边一名近卫,不一会,就带来一帮士卒,文远看去,果然清一色的郡国兵。

    文远又问:“其余各屯也与汝屯相同?”

    “正是!”

    文远闻之脸上冰霜之色更盛,他思忖了一下,沉声道:“焦触!击鼓!传令各曲校场集结,所有新兵全部出列观看!苏由!你初到我军,我便先不治你不遵军令之罪,但你且好好看着,我这里练出来的是不是乌合之众!”